一个人以怎样的人生态度对待苦难,需要岁月的塑造,更需要自我的提升。即使乌云蔽日,也会有亮丽的一道银边。有的人会为苦难激愤,为乌云吞噬;有的人在苦难面前从容淡定,一蓑烟雨任平生。
钱钟书认为杨绛的《干校六记》缺少一篇《记愧》,但愧疚是有愧怍于心人的事,《下放记别》《凿井记劳》《学圃记闲》《“小趋”记情》《冒险记幸》《误传记妄》,这才是杨绛要叙述给大家的事。
从1969年11月至1972年3月,钱钟书和杨绛先后随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下放到河南罗山、息县、明港干校,进行劳动和学习改造。两个人的60周岁生日,一个是在临走前几天过的,一个是在劳动中度过的。《干校六记》所记全部来源于这两年多时间内发生的衣食住行及同志之谊、夫妻之情等“琐细的见闻、飘忽的随感”,篇篇鲜活暖人。
在《干校六记》里,你读不出对罪恶和丑陋的批判,甚至看不出罪恶和丑陋,因为杨绛对生活、对人生的态度是冷静豁达,是清明智慧,即使极尽磨难与苦难,他们也是坦然面对,在苦涩的日子里找寻生活的情趣。牢骚满腹的生活充斥的是消极躲避,痛何如哉的生活塞满的是悲情哀叹,颓废绝望的生活是生不如死,高洁韧性的生活方让人乐观动容、有尊严。多读几遍《干校六记》,会看透很多事,弄懂很多情,增添你对生活的向往。
《干校六记》是薄薄的一本书,承载的却是一段特殊的历史。感叹于这段历史的叙述者,用那平实质朴、干净简明的语言娓娓道来。没有哭泣,没有声讨,没有戾气,甚至没有对苦难的痛苦。无论境遇如何,行程如何颠簸,有坚毅睿智的人生情怀,内心保持磐石般的坚定和对生活的爱,哪里是风雨哪里是晴呢?□李希军(新乡园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