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因为脾胃不好,喜欢喝粥,更喜欢为家人熬粥。
腊八节喝“腊八粥”的习俗由来已久。刚进腊月,超市粮店就有了各种豆米、桂圆、葡萄干、红薯干的混合米,称为腊八米。
总觉超市粮店配置的腊八米不好。早早地从超市买来板栗、桂圆、葡萄干,又用水让红豆、黑豆、黄豆、豇豆各种豆豆“开会”,糯米、大米、玉米、薏米、花生用水浸泡了一晚,板栗、桂圆剥皮,薏米、枸杞淘洗干净,红薯削皮儿切块,放到汤锅里。
清早定好闹铃,早早蹑手蹑脚起床,开火搁锅,待大火滚起,把火拧至最小,蓝色的火苗微微舔舐着锅底,锅里,各种食材透过玻璃锅盖咕咕嘟嘟泛着花儿,各种食材上下浮沉。
耐着性子,慢慢熬,一个钟头也费不了多少火。待到香甜味道透过缝隙和水雾袅袅弥漫上来,时光慢慢软化,浓缩,黏稠。这时男人和孩子各自起床,小菜开胃,粥软香糯正好。孩子和男人猫似的抽动鼻子:“真香!”待看见孩子大人吸吸溜溜地喝粥的模样,再多辛苦,心花也怒放了。
同事不喜欢吃豆,清早没有熬粥,随便扔给儿子两桶八宝粥。儿子一见撅着嘴巴大呼;“八宝粥也能算腊八粥呀!”同事又窘又笑,无以言对。一快言快语者道:“怎么不算?腊八这天喝的粥都可以叫腊八粥!”
腊八这天泡腊八蒜,这是我们北方的一个习俗。做法也是极其简单,将剥了皮的蒜瓣儿放到一个可以密封的罐子、瓶子之类的容器里面,然后倒入醋,封上口放到一个冷的地方。慢慢地,泡在醋中的蒜就会变绿,最后会变得通体碧绿,如同翡翠碧玉。
初中时走读,家里条件不好,虽然学校伙食就是白菜炖豆腐,也不舍顿顿搭食堂的伙。同学们总是从家里来时带一罐头瓶子的腌咸菜,或者自家腌做的辣椒豆瓣酱,配点馒头白开水吃。有一个叫麦穗的女孩子带的是一罐她妈妈腌的腊八蒜腌白菜,里面腊八蒜碧绿如玉,白菜帮雪白,还带有一股腌蒜的香甜酸爽,就着馒头那叫一个好吃和开胃,辣得人直流口水。呀,时过二十多年,现在和女儿谈起,我还口水四溢,清清楚楚记得那腊八蒜的碧绿和美味!
《诗经》里说: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这样的承诺,令人落泪。其实,男女间,活到老年的时候,无非求个精神上的伴而已。而爱,恰恰体现在平凡的一粥一饭里。
就像腊八这天的粥和蒜。生活,就是平平凡凡一餐餐用心做出来的;滋味,就是真真切切一点点熬汤一样熬出来的。在这寒冷的冬日里,把美味都煮成爱,融了女人绵软的巧心思,氤氲出一团团美味香甜的水汽,把屋顶熏得都温暖起来;把爱都煮成美味,凝了女人满满的感情,一粥一饭一勺一筷,让家人都能吃出幸福来。(董全云)